太医令连夜入宫,诊断后面色凝重:“陛下体内寒毒反噬,雪莲药效将尽,若再找不到解药……”
“还有多久?”谢昭愿冷静发问,指甲却深深掐入掌心。
“最多……三个月。”
谢昭愿站在龙榻边,看着昏睡中的秦安澜。
他脸色苍白如纸,唇角还残留着未擦净的血迹。
谢昭愿伸手轻抚他的眉眼,突然想起北戎可汗临死前的话:“只有我知道永劫蛊的……”
当时秦安澜为何要急着杀死可汗?是怕对方说出什么?
“娘娘。”沈如昀的声音在殿外响起,“有紧急军情。”
谢昭愿将帘幔放下,走到偏殿。
偏殿内,沈如昀递上一封密函:“南境八百里加急,楚铭现身南疆王庭,已说服南疆王结盟。”
谢昭愿展开密函,越看神色越冷:“十万大军压境……他倒是会挑时候。”
“不止如此。”沈如昀压低声音,“楚铭派人四处散播谣言,称陛下……命不久矣。”
谢昭愿眉头紧皱,沉吟不语。
沈如昀目光沉沉:“我还查到太医院有个学徒,近日与南疆商人往来密切。”
谢昭愿攥紧密函,忽然听见内室传来动静。她匆忙返回,发现秦安澜已经醒了,正试图起身。
“别动!”她按住他的肩膀。
秦安澜却握住她的手:“南疆出事了?”
谢昭愿知道瞒不过他,只得简略告知。秦安澜听罢,竟露出几分笑意:“来得正好。”
“你还要亲征?”谢昭愿声音发颤,“以你现在的身体……”
秦安澜强撑着坐起:“正因如此,才更要速战速决。阿愿,帮我取铠甲来。”
谢昭愿定定看着他,突然转身从柜中取出自己的战甲:“我与你同去。”
秦安澜怔住:“朝中需要人坐镇……”
她单膝跪在榻前,仰头看他:“没有比你性命更重要的事,还记得我们大婚时的誓言吗?生死与共,不离不弃。”
秦安澜苍白的脸上浮现一抹血色,心头动容,伸手抚上她的面颊,终是点头:“好。”
三日后,帝后亲征的消息震动朝野。
离京那日,大雪纷飞。
秦安澜一身银甲端坐马上,谢昭愿红袍金甲相伴左右。
百姓沿街跪送,有人高呼“陛下万岁”,更多人喊着“娘娘千岁”。
沈如昀骑马追出城门,将一个锦盒塞给谢昭愿:“南疆地形图和我商队的通行令,或许用得上。”
谢昭愿郑重接过:“朝中就拜托你了。”
沈如昀看了眼马背上挺直脊背的秦安澜,低声道:“他的眼睛……”
“我会做他的眼睛。”谢昭愿斩钉截铁。
沈如昀抿了抿唇,本还想交代什么,可瞧着她满脸的坚定,终是化作一抹信任的笑容。
“我在京城等着你们回来。”
谢昭愿微微一笑,拍了拍沈如昀的肩膀,翻身上马。
大军开拔,秦安澜在马上忽然握住她的手:“怕吗?”
谢昭愿望向前方风雪弥漫的官道,微笑道:“有你在,不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