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是听到了妹妹的呼唤,还是心有灵犀,杨大郎的目光竟真的朝这边投来。
当他看到酒楼窗口那几个熟悉的身影时,脸上的笑容明显加深了,甚至微微颔首示意。
这一笑不要紧,杨四娘周围的女子们全都炸开了锅。
"探花郎看我了!他对我笑了!"一个穿绿裙子的姑娘激动地扯着同伴的袖子。
"胡说!明明是在看我!"另一个戴珍珠耳坠的小姐不甘示弱。
"你们都错了,"一个年长些的女子得意道,"我父亲与杨大人有旧,他定是认出我了。"
杨四娘听着这些议论,又好气又好笑。她正想开口说那是我亲大哥,却被姐姐轻轻拉住了手。杨大娘冲她摇摇头,低声道:"今日是大郎的好日子,莫要多生事端。"
杨四娘撇撇嘴,只好作罢,但心里却甜滋滋的——大哥哥那个笑容,分明是给她们姐妹的,这些不相干的人再怎么争也没用。
游街队伍缓缓前行,眼看就要经过酒楼正下方。杨四娘又忍不住探出身去,想要看得更清楚些。就在这时,异变陡生!
街角突然传来一阵惊恐的尖叫,紧接着是一连串急促的马蹄声。只见一匹枣红色的骏马不知受了什么惊吓,正疯狂地朝人群冲来。
马背上空空如也,显然已经甩掉了骑手。那马双目赤红,口吐白沫,所过之处人群四散奔逃,场面顿时大乱。
"小心!"
"快躲开!"
惊呼声中,那匹疯马直直冲向路边一个身着素白衣裙的女子。那女子面上蒙着轻纱,看不清容貌,但身姿窈窕,气质不凡。面对突如其来的危险,她似乎吓呆了,站在原地一动不动。
千钧一发之际,一道深蓝色身影从游街队伍中飞身而出!杨大郎竟不顾自身安危,从马背上一跃而起,朝那白衣女子扑去。
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。杨四娘眼睁睁看着大哥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,双臂张开,如同展翅的雄鹰。
他的衣袍在风中猎猎作响,帽侧的金花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。
就在疯马即将撞上白衣女子的瞬间,杨大郎稳稳地抱住了她,借着冲势在空中旋转数圈,最终轻巧地落在一旁的空地上。整个动作行云流水,宛如演练过千百遍一般。
"啊!"酒楼上的杨四娘惊叫一声,差点又要扑出去,被杨大娘死死拽住。
街上一片寂静,所有人都被这惊险的一幕震住了。片刻之后,雷鸣般的掌声和喝彩声爆发开来。
"好身手!"
"探花郎文武双全啊!"
杨大郎却恍若未闻,他的全部注意力都在怀中的女子身上。两人四目相对,杨大郎这才发现,这女子虽然蒙着面纱,但露出的那双眼睛却如秋水般清澈动人,此刻正闪烁着惊魂未定的光芒。
"姑娘无恙?"杨大郎轻声问道,却仍未松开环抱着她的手。
白衣女子似乎这才回过神来,慌忙从他怀中挣脱,后退一步福了福身:"多谢郎君相救,小女子姓谢,行二,唤我谢二娘子即可。”
她的声音如同清泉击石,清脆悦耳,却又带着几分慌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