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书包书库>天意可违 > 第一百三十三章(第2页)

第一百三十三章(第2页)

那副景象若换了不认识他们的人看了,必定以为是贺绥要对清俊公子巧取豪夺,白子骞一时震惊之下,这才连忙拉了祁风出去‘避嫌’。

此刻误会既已解释清楚,他二人对视一眼,祁风抬手做了个让的手势,交由白子骞来问。

“陛下单独召见黄将军与靖之此次封赏一事,不知王爷可知道什么?”

萧恪轻飘飘回道:“抬举罢了。”

“抬举谁?”

“自然是陛下心中应抬举之人。”萧恪打了个哑谜,并没有如实告知,转而说起旁的,“你们远在边关,对这些年朝中风云变幻恐怕都不清楚。自从几年前皇后娘娘薨逝,朝中便为了谁做继后之事吵嚷得热闹。太尉伤感于姊妹接连过世,一时难以振作,去年多州连着闹水患疫病,陛下有心治理,没成想治了个水患竟还牵出了一连贪腐昏官,为首的便是从前杨大人辞官返乡后,被陛下亲自擢拔的那户部尚书康肇。闹了这一出后,朝中人才凋敝,陛下深感身边无无人可用,又瞧着诸位殿下年轻有为,心中不由感慨,便借着这次边关大胜冲冲喜罢了。”

说到这儿,其余三人便明白了。杨焕致当年被齐帝以莫须有的罪名打发回乡,新任的户部尚书则是皇帝自己信任的臣子。可偏偏水患贪污赈灾银之事牵连出了一串大小官员,最后还顺藤摸瓜把康肇给抓了出来。齐帝为了平民愤正公道,自然只能处置了康肇等一起人,而继后人选之争让齐帝感受到了诸子年长的威胁,自然着急扶持可为自己所用的臣子,哪位皇子都不站的贺家变成了最合适的人选。尤其是贺绥与萧恪是绑在一起的,而萧恪是齐帝身边唯一可信的子侄,自没有比封赏贺绥更好的办法了。

而萧恪没说的是,康肇会被揪出来是背后有他和康王推波助澜的功劳,不然这等皇帝宠臣蛀虫,寻常人根本不敢查不敢办。康王借机削弱齐帝身边可用之人,又煽动流言让齐帝声名受损,而萧恪则借此孤立齐帝,他们二人亦是配合无间,各自取了好处,做事干脆利落,被架上高台的齐帝纵使想保也保不了手下臣子。

“如此说来,明日没有鸿门宴。”

萧恪坦然笑言:“自是没有。”

白子骞颔首道:“如此我便放心了,再没别的疑问了。祁将军,请。”

祁风只摇头道:“我也没别的事要问了。”

“二位将军记挂阿绥安危,着实令我感动。只是二位虽没有疑问,我却有一问想分别问问你们。”萧恪抛出话来,左右各瞧了白子骞和祁风一眼,见那二人都点了头,才先面向白子骞道,“齐燕战事面上虽平,但我们都清楚那位北燕新汗王为人如何,朝中如今为了是否加派一位守关大将而争论不休,不知将军作何打算?”

朝中能守关的将领虽也不少,但要论起最熟悉北境的人选,扒拉扒拉却没有几个了。

黄友光如今封了元阳侯,且其年事已高,齐帝封赏就是没打算再将人外调的打算,而贺牧伤好多年都没被再指派出去,显然也是朝廷不打算再用女子为将了,祁风年纪尚轻且又是祁太尉嫡子,贺绥封了金吾卫将军留守京城。这么随便一扒拉,眼下合适的便只剩下白子骞和廖明德了。

男人沉思片刻后,抬头直视萧恪的目光,语气坚定回道:“若是朝廷有命,臣责无旁贷。”

萧恪在旁道:“将军需清楚,朝中不打算再用女子为将,更不可能让她跟着你走。”

“我知道。”

一时帐中无人应声,隔了许久,萧恪才叹了口气道:“既如此,若真避无可避,我当尽力为将军筹谋。”

白子骞抬手言谢。

既问完了他,跟着便该是祁风了,虽与己身无关,贺绥依旧在旁听得认真仔细,只是自白子骞答话开始,他紧蹙的眉头便没有舒缓开来。

“听闻在边关时,常有一异族男子只身入营与祁兄相见,不知又是什么缘分?”

此话一处,帐中另外三人脸上都难掩意外神色,祁风神情严肃反问道:“此事,王爷何时…是如何得知的?”他原是想知道萧恪什么时候听说的,可话问出口又觉此时再问这个并无甚意义,便中途换了话。

“祁兄自觉坦然,殊不知哪怕身在军中,仍有无数眼睛盯着你,风吹草动都会传回京中。至于何时……约莫得有大半年了。”萧恪说得口干,便停下饮了一口茶,抬眼看了下祁风此时若有所思的模样,放下茶碗又补了一句,“祁兄若是推算谁走漏了风声,那大可不必,你方才所问…不就是承认确有其事?不过我仍是要问,那异族人之于祁兄,到底是何身份?接下来你又作何打算?”

祁风沉默了片刻后方解释道:“不过是个武痴罢了,且他出身西边胡族,虽是异人,却与齐燕战事无关,更没有其他企图。”

萧恪闻言却叹了口气,幽幽道:“当年与祁兄一谈,我便知你并非真糊涂之人,怎么此刻反倒想不明白了?还是……关心则乱?”

“什么?!”

“不管他是胡人、还是北燕蛮人,你与他之间一日不彻底了断,便是一把悬在令尊头上的利刃罢了。”

“你为何告知我这些?”祁风不是傻子,他很清楚自己父亲与萧恪政见不合,二人拥立的皇子都不同。今日若萧恪不说,将来想必会成为打击他父亲的一柄利器,可偏偏萧恪毫无保留地说了,这是毫无道理的事。

萧恪却坦言:“我虽搅动朝局风云,却不至于泯灭良知人心,若非你姓祁,你我原也可以相知为友。何况,吾之大业,不愿牵连无辜之人,更不愿让阿绥瞧不起我。祁太尉与我意见相左,我仍有许多法子打败他,不需做这等伤阴鸷的事,唯独不是为了帮你。”

“是嘛……”祁风闻言笑了一声,也不多争什么,也别开头道,“王爷既这么说,那我便这么信,至于谢便免了,想来你也不图我说这些。”

贺绥在旁静静听了许久,期间多数时候眼睛是一直落在萧恪脸上的,此刻听了祁风与萧恪的对话,心中不仅没有宽慰,反而担忧更重了些。待帐中再无人开口后,他突然开口,起身对着白子骞与祁风二人抱拳郑重道:“我与允宁有话想要单说,劳烦二位先回。”

贺绥几乎不曾用过这般不容拒绝的言辞,更不用说是赶自己的亲友离开了,如今既这般说,白子骞立刻明白小舅子心中藏了他们不能听得事,左右疑惑已解,也得了萧恪的承诺,再无旁的记挂担忧,便起身率先告辞。祁风紧随其后,只是离开前仍是同贺绥说了一句,“靖之,若有需要,可托人来寻我…们,今日营中有我与白将军,廖将军那里我稍后派人知会,不过想来他知道王爷在,也不会计较什么。”

“多谢云扬兄。”

萧恪在一旁歪头道:“阿绥要同我单独说什么?”

只是话音未落,就见贺绥径自脱起了身上盔甲,连他也愣了下,不由开口问道:“阿绥这是怎么了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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