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。”他应了。
桂窈从浴桶里起来时,发丝沾了些水,滴落在地上好些痕迹。
屏风那头,她收拾好了自己,许是被热水泡的久了些,头晕得很,没等着头发干就迷迷糊糊睡了过去。
夜半,风吹的阵阵。
她迷茫地睁开眼。
任北袭身披浴袍,半裸着身子,坐在桌前,神情冷峻,听到她的动静,忽然抬眼望过来。
笔锋徒抖,松墨洇出了墨团。
“怎么醒了。”男人喉结滚动。
烛火按照她的习惯留了一盏,夜色深寂,他屏息,望着她微微张开的红唇,好像是烛影落在了她纤细的背上。
桂窈把被子盖了回去,显然没睡醒,瓮声瓮气地问:“你怎么还不睡?”
她望着男人又提笔,好似写完了最后的字,将信纸折平,纤长有力的指节点了点窗上的木骨,就有信鸽落在窗旁。
任北袭沉吟片刻:“回京后事物繁忙,路上能做一点是一点。”
语毕,他起身关了窗,步步走回床边剪了烛芯。
男人眉目如剑,挺直背脊坐回床上,身后就攀附到了一身温热水汽。
“洗了澡?我怎么没听见换水的声音。”她的发丝都垂落在了他的锁骨上,更别提,手穿过臂弯捂住的胸肌,桂窈的头有些晕,用发烫的脸蹭了蹭男人的喉结,才听他嗓音沉沉。
“嗯,没有换水。”
任北袭其实不太理解桂窈对他胸肌的爱好,轻轻握住她的手,想要她松开。
桂窈不松。
男人思忖片刻,翻身压了回去,薄唇落在她的耳后轻声说了些什么。
“夫人。”
“都说了不许叫。”
“嗯,不许叫。”
次日晨时,任北袭拧干毛巾,轻轻为怀中人擦拭白皙面容,再哄着她穿好衣服。
桂窈静静地靠在他肩上,蹙着眉,推了推他,小声说:“我头有些疼。”
男人神色微变。
手背立即摸到她的额头。
“发烧了。”他敛眉,将她稳稳抱在怀里,呼吸落在她耳边,沉声,“离衔玉城还不远,我们回附近的医馆去。”
桂窈往他怀中蹭了蹭,摇了摇头,半晌才抬眼,闷闷说:“先回马车里,我包裹里有药丸子。”
只是普通发烧的话,在马车上休息一日约莫就能好,这两月她尽力完成任务,获得积分,昨日点了基础健康值后,她的确能感觉自己呼吸不再那么费力,力气也大了不少。
桂窈半蹙着眉。
下意识想叫系统,却还是那段机械女声:宿主您好,动物读心手札因为解锁新地图正在更新,智能服务将于三天后恢复,期间任务发布照常,积分收集照常
诚然,过去她虽体弱,可有系统在,用积分换了健康,能免她受许多苦。
马车宽大,她握紧着任北袭的衣角,望着他找出了拿药罐里的药碗,又从马车外接过一杯温水,杯口轻轻抵在她的唇边,她微微呼气,咽了药。
“没事,刚才吃了早饭,已经不大晕了,我们启程吧。”
桂窈弯了弯眼睛,不忍再看任北袭漆黑的眼,与紧绷的下颚。
她推了推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