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nbsp;nbsp;nbsp;nbsp;沈耽凝视着他，叹道：“我已别无他法。”

nbsp;nbsp;nbsp;nbsp;金乌心下一酸，却又心花怒放，他抬起头，踮起脚，却还是怎么也碰不到沈耽，微微嗔道：“你就不能为我低头……？”

nbsp;nbsp;nbsp;nbsp;沈耽终于低头，吻在他的唇上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二人都已颤栗，都已发抖，好像从灵魂深处腾地烧起来一股子烈火。沈耽用力地抱紧他，用力地吻他，那力道几乎是要把金乌掐死毙溺在他怀里，他仿佛带着无尽的恨来爱他，要叫这个小混蛋同他一样痛苦难当。金乌被他弄得很疼，却仍死死抱住他，死活不让他走，他的喉咙却再忍不住呼叫，门外凌夭听见了，带着试探唤了一声“教主”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金乌颤抖着呵斥道：“走开！不要进来——不要让任何人进来！”

nbsp;nbsp;nbsp;nbsp;于是殿门被紧紧关上，跟前的人也都散开了，他们好像逃走，心中却又止不住胡思乱想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大殿之中，只有沈耽一个人留下来了。他不止进入了这座宫殿，还彻底进入了这座宫殿的主人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他撕扯着他，鞭挞着他，啖其肉噬其髓，天底下有太多人对金乌敢恨不敢言，他们也想要折磨他、伤害他，却都无可奈何、无能为力，他们想做却不能做的事，沈耽却已肆意妄为，他把这个不可一世的人压迫在他身下，在这个搅动武林风云的魔教教主体内随意搅动，金乌征服他们所有人，却只被他一个人征服，金乌由着他，什么都服从他，他不会打也不会骂他，只会始终为他哭泣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他哭的泣涕涟涟，哭的那么可怜，恍惚又变成了那个楚楚可怜的阿芜，那个眼里心里都只有他的柔软的妻子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今夕仿佛昨夕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沈耽怒吼着，却又失声哭泣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金乌昏迷了，却已露出笑意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这一刻，世间种种悲喜在他们身上竟如此匪夷所思又不值一提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两人汗涔涔地抱在一起，倒在床帷之中。金乌半睡半醒，只微微喘着气，他身上粼粼的汗珠随着他的呼吸起伏波光颤动，沈耽却仍醒着，他一直都很清醒，只是曾经被蒙蔽，而今他已不能再更清醒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沈耽仔仔细细地看他，从头到脚，也不知看了千遍百遍。金乌慢慢醒了，瞧见他这么赤裸裸地看着自己，有那么一瞬间，他忽然很是害羞，浑身都已羞红，他反应过来，又趴在沈耽膝头，沈耽顺手抱着他，拿自己衣裳裹住他的身体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金乌笑道：“你看我看了这么久，可看出来什么？”

nbsp;nbsp;nbsp;nbsp;沈耽道：“你是阿芜。”

nbsp;nbsp;nbsp;nbsp;金乌道：“我早就说过了，难不成你还真的不信我？”

nbsp;nbsp;nbsp;nbsp;沈耽道：“我不是不信，只是，我不敢信。”

nbsp;nbsp;nbsp;nbsp;金乌凑上来吻他的喉结，道：“那你现在敢了？”

nbsp;nbsp;nbsp;nbsp;沈耽别过头，侧开眼，他的咽喉却被金乌叼住，连“嗯”的一声也在不住颤抖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“沈郎……相公。”金乌这样唤他，他回头看他，金乌已执起他的手，与他十指交握，“我们已是夫妻了，我爱你，自始至终，从没有变过，这一生一世我都爱你，也只会把自己交给你……你可知道，圣教的教徒，都是信神的，信那一尊白鹿山神，所以对于神的旨意，也尤为崇拜，不过，我是不信的，我只信我自己，可是我觉得遇见你，一定是神的旨意。”

nbsp;nbsp;nbsp;nbsp;沈耽终于有了一点笑意，道：“是么？世上真的有神么？”

nbsp;nbsp;nbsp;nbsp;“我不知道，我没有见过，不过，我大概也见不到了。”

nbsp;nbsp;nbsp;nbsp;沈耽疑惑道：“为什么？”

nbsp;nbsp;nbsp;nbsp;金乌道：“因为在圣教的传说里，只有大圣大贤、大仁大义的人，才能在死后见到白鹿神，就像圣教的祖先，他既遇见了白鹿，后来死的时候，也不同于常人，而是肉身坐化，与神佛无异，现在后山神龛之中，还有他的塑像，不过……”他又一笑，这一笑却不再神采飞扬，而有些微弱的哀伤，“不过，我只是个小坏蛋，我是见不到白鹿神的，你明不明白？”

nbsp;nbsp;nbsp;nbsp;沈耽心中微微刺痛，道：“见不到就见不到，又怎么了？”

nbsp;nbsp;nbsp;nbsp;“可你和我不一样。”金乌几乎像在哭，“你行侠仗义，又一直心存仁义，你也许会见到白鹿神，所以，所以我们只有这辈子，所以这辈子你一定要好好爱我。”

nbsp;nbsp;nbsp;nbsp;沈耽却道：“我是你的丈夫，你是坏蛋，我也好不到哪里去。”

nbsp;nbsp;nbsp;nbsp;金乌一怔，又破涕为笑，嗔他道：“胡说！”

nbsp;nbsp;nbsp;nbsp;沈耽瞧着他，目光似乎已很是复杂，道：“在你心里，我真的这么好么？”

nbsp;nbsp;nbsp;nbsp;金乌道：“不是在我心里，而是你本来就这么好。”

nbsp;nbsp;nbsp;nbsp;沈耽掌下摩挲着他的一段细腰，道：“我方才……那样对你，你也觉得我好吗？”

nbsp;nbsp;nbsp;nbsp;金乌脸色红彤彤的，却既也不挣扎也不逃，道：“反正就是好，就是因为你好，所以我要把你牢牢锁在我身边，哪里也不准走，免得给别人抢去。”

nbsp;nbsp;nbsp;nbsp;沈耽忍不住笑道：“金教主好生霸道。”

nbsp;nbsp;nbsp;nbsp;金乌哼道：“沈大侠好生流氓！”

nbsp;nbsp;nbsp;nbsp;沈耽又笑，他好像一辈子也没这么笑过，他已不知往后还能不能这么笑。但今日房中殷殷情话，窃窃私语，这里已没有正邪之分，只有夫妻之情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金乌笑着拉住他，道：“我要带你去一个地方。”

nbsp;nbsp;nbsp;nbsp;沈耽那么高那么大，却跟个布袋玩偶一般，金乌轻轻一拉，就跟他飘过去了。沈耽跟着他走，来到大殿后门，门下栽着几棵零星的梅树，从树下望去，只见白鹿山上月色高悬，底下好似一方玉璧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金乌指着后山道：“沈郎，你瞧见了吗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