茯苓虽然气文选侍霸道,可同为女子,这会儿她还是道:
“青橙,你去给她送床被褥,纵使天热,小月子也不能轻易见了风。”
华秋和青橙领命退去,姜曦端着茶水送到唇边,却并未饮下:
“茯苓姐,你说文选侍失子,究竟是意外还是……”
今日之事,看似是意外,可却处处都透着不寻常,文选侍又不是肚子大的看不清路,怎么就那么轻而易举的脚滑失子呢?
茯苓摇了摇头:
“若非她抢了我的东西,否则我才不惜得搭理她!”
但茯苓也只是想要给文选侍一个教训,不会伤了她的子嗣,可谁也没有想到,意外来的这么突然。
“当初,文选侍在乾安殿被带上了僭越的首饰,今日,文选侍又在自己宫中意外失子,虽是在情理之中,可也透着一种不寻常的味道。”
圣上膝下至今无子,如今新妃有孕不过一个时辰就因为意外失子,这孩子究竟为何总是保不住?
姜曦如是说着,茯苓也不由心下一动,用几不可闻的声音道:
“若是如此,咱们便要早早谋划了。”
言下之意,便是日后有机会,在宗室中寻些稚童,以作准备。
当初,高祖便是宗室所出,抚育他的妃子之后更是直接被其尊为太后,一世荣华。
姜曦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茯苓,她没想到这才多少时日,茯苓姐竟变得如此大胆!
“咳,据我所知,如今宗室之中,只余女眷,唯一一位郡王还是太祖的十九子留下的血脉。”
姜曦面带苦笑,她没有说的是,如她们这批毫无身份背景的普通民女出身的妃嫔,若要身居高位,有孕可能是有且仅有的一条路。
姜曦这话一出,二人也不由沉默,之后,等日头不大了,姜曦这才告辞离去。
是夜,姜曦本以为今日文选侍失子,圣上不会进后宫,却没想到圣上竟漏夜而来。
彼时的姜曦刚洗漱完,乌油油的发丝披散在背后,她上面只穿着一件莲红色绣碧莲叶的抹胸,下着素色束脚绸裤,虽是寻常打扮,可身上的湿气一蒸腾,倒是透出几分若隐若现的风情。
宣帝一进来见到这一幕不由一愣,姜曦也愣了愣,请安不是,不请安也不是,忙叫华秋给自己更衣,宣帝摆了摆手:
“甭折腾了,朕好容易得了空,就不拘那些虚礼了。你这样倒是凉爽合宜,朕看了都羡慕。”
姜曦不好意思的笑了笑:
“妾粗野惯了,还怕这番粗陋之姿污了圣上的眼。”
宣帝伸手捏着姜曦的下巴抬起,看着姜曦的眼眸,微微一笑:
“卿卿雾鬓云鬟,皎然玉质,纵素装淡服,仍般般入画,占尽风流。”
“圣上就哄妾开心吧,”
姜曦闻言不由得红了脸,忙垂下眼,小声嘟囔着。
姜曦不知宣帝今日为何而来,只是垂眸上去替宣帝将外面厚重的衣裳脱去。
如此夏日,宣帝却仍穿的里三层外三层,虽是威仪有了,可别提人多遭罪了。
这会儿姜曦只服侍着宣帝脱了最厚重的龙袍:
“圣上先喝口茶缓缓,等身上的热气散一散,不可贪凉才是。”
女娘的声音温柔如玉珠落盘,宣帝很是受用,一边喝着茶水,一边道:
“卿卿心细,也快坐下吧,倒是朕今日来的匆忙,差点儿搅了卿卿安眠。”
“圣上这话若是传出去,怕是后宫姐妹都要说妾太过贪心了。”
“她们如何说,是她们小气,倒是卿卿这里是如何想的?”
宣帝隔着抹胸,点了点姜曦的心口,姜曦先是一惊,忍不住缩了缩身子,这才低着头,轻声道:
“妾,妾自然是想圣上的。”
姜曦飞快的说着,看了宣帝一眼,宣帝这才哈哈一笑:
“想是朕与卿卿心心相印,这才有今夜一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