整理好后,她这才安心坐下来,给自己泡了一壶茶,点燃了香。
她喜欢喝茶,休闲时最放松的事情就是一个人独坐泡茶。
或者叫一个人陪自己下棋。
还有七天。
春闱考九天,分三场进行,每场考三天,其中每场间隔一天休息。
第一场考四书义三道,经义四道;第二场试论一道,判语五条,诏、诰、表内科一道;第三场试经史策五道。
从构思立意、布局谋篇到文字书写,都需耗费大量时间。
……
在考试前两天,骆荀一的门被敲响。
她起身开门,就见本该在门口驻守的侍卫跑到了自己的门前。
“外面有人寻你。”
她一边说着,四处又看了看,“你快点去,就在后门,别让人家久等了。”
骆荀一:“……”
她忍不住问道,“你收了人家多少银子?”
侍卫嘿嘿笑了一下,“这不是助人为乐吗?快去吧,这银子我是不会还回去的。”
她沉默了一下,“你去告诉那人,我不会出去的。”
侍卫一时变了脸,有些为难,“这这见个面而已,你不是要考试了吗?人家过来看望看望,又没什么,来找你的应该就是个男子,那架势跟世家子一样。”
你不出去,他找我麻烦怎么办?
侍卫试图再劝劝她,“你随便敷衍两句都比不出去好,他好不容易出来一趟,还吃闭门羹,多难受啊。”
她带着清浅微笑,“请帮我转告吧。”
侍卫噎了一下,只能离开,一边离开一边嘟囔着,也不怕让人听到,“年纪轻轻的,怎么没一点眼力见都没有,怕不是要孤寡,白送上门的夫郎不要,偏要那面子,面子都当饭吃吗?”
站在原地骆荀一有些欲言又止,只好转身回了门,随即关上。
这都是怎么个事。
没过一会儿,骆荀一再次打开了门。
她就这样盯着侍卫,也没走出屋内。
一个包袱朝她扔了过来,侍卫丢下一句话就没了影子。
“人家给你的,人也走了。”
听到对面的声音,她抱着包袱,眼睑轻抬,看向对面看动静的人。
骆荀一微微蜷缩着手指,轻叹一口气,后退一步。
包袱被她放在桌子上,她这才空出手去关门。
那个人已经关上了窗户,骆荀一合上门这才去看包袱里的东西。
刚拆开就是一张纸,没有署名,没有信封。
“愿为西南风,长逝入君怀。”
只有十个字。
一目扫尽的骆荀一将纸的一角放在蜡烛的火焰上,狭长的眼眸静静地看着那一角被燃烧,接着蔓延开,火舌毫不留情地吞噬掉墨迹。
她松了手,灰烬飘着,没有支撑地落进盆里。
还没有死心。
但这都没什么,只要她考中,这些麻烦都会消失。
无论是晋瑞若有若无的威胁,还是靠权势威压的世家公子,考中后便秘省官清住帝乡,地位清贵,荣耀加身。
她缓慢地眨了眨眼睛,低垂的眼眸内冷寂平和,骨节分明的手指挪动上面,轻轻挑开了上面的东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