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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零一章 无端构陷风波骤起（第2页）

“夫君，外面的话……越来越难听了。”她走近，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，“他们说您贪墨，还说……还说您在外面置办了别院，养了……”

方羽放下笔，抬手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，笑道：“怎么？连瑶儿也信了？”

商瑶嗔怪地拍开他的手：“我自然信夫君。只是那些人言可畏，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人。还有鼻子有眼地说，有人证物证。”

方羽将写好的字幅拿起吹了吹，墨迹饱满，力透纸背，正是“清者自清”四字。“无妨。跳梁小丑，由他们闹去。王德忠想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，看来也是黔驴技穷了。”

“可万一他们伪造证据……”

方羽拉她坐下，递过茶水，语气平静：“莫慌，我有数。他们既然设了局，咱们就陪他们玩玩，看谁先撑不住。”他眼神深邃了几分，“也该让那些藏在阴沟里的老鼠见见光了。”

商瑶看着他笃定的样子，心稍稍安定了些，却仍提醒道：“万事小心。”

御史台内，气氛紧张。几位与方羽政见相合或钦佩其能力的御史据理力争。

“荒谬！方侍郎上任以来，勤勉奉公，漕运改革成效卓著，岂会自毁前程去贪污？那些所谓的证词账目，定是伪造！”

“空口无凭！如今人证物证俱在，直指方侍郎。我等身为御史，风闻奏事，岂能因个人好恶而罔顾事实？必须上奏陛下，彻查！”一名王党御史拍着桌子，言辞激烈。

几番争执不下，最终，在王党势力的推动下，一份措辞严厉的弹劾奏章，还是摆在了皇帝李隆基的御案上。奏章详细罗列了方羽“贪污受贿”的各项“罪状”，并附上了伪造的账册副本以及几名“关键证人”画押的供词。

李隆基面无表情地翻看着奏章，修长的手指在奏章边缘无声地摩挲着，殿内鸦雀无声，落针可闻，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他的目光扫过下方群臣，最后落在方羽身上，停留了片刻。方羽依旧身姿笔挺，面色平静，坦然迎向帝王的审视。

“方羽，”皇帝的声音听不出喜怒，“御史弹劾你利用漕运改革之便，收受巨额贿赂，中饱私囊。你怎么说？”

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方羽身上，带着探究、怀疑，或是幸灾乐祸。

方羽迈步出列，躬身一揖：“启禀陛下，臣绝无此事。御史所言，纯属诬陷。所谓证据，皆为构陷。臣恳请陛下明察，委派大理寺详查此案，若臣有罪，甘愿受罚；若臣清白，亦请陛下还臣公道，严惩诬告之人！”他的声音清晰沉稳，回荡在太极殿内。

“好！”李隆基猛地一拍龙案，“有担当！朕就给你这个机会。传朕旨意，此案交由大理寺卿周明负责审理，务必查个水落石出！无论是谁，徇私枉法，构陷忠良，朕绝不轻饶！”

夜色深沉，张虎脚步匆匆地赶回方府，脸上带着焦急和愤懑：“大人，属下打探清楚了！王德忠那伙人太阴损了！他们伪造了一整套的账册和往来书信，还用重金收买了几个跑船的货商做伪证，指认您收了他们的黑钱！那些东西做得天衣无缝，连流水号和印鉴都模仿得极像，若非咱们心里有底，恐怕真要被他们唬住！”

方羽正在灯下翻阅漕运司送来的最新报告，闻言头也未抬，只淡淡“嗯”了一声，仿佛早已知晓。“意料之中。”

他放下卷宗，看向张虎：“慌什么。他们既然把戏台搭好了，我们总得去捧个场。”他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，“去告诉周大人一声，就说……人证，我这里也有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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次日，大理寺公堂。气氛肃穆。大理寺卿周明端坐堂上，面沉似水，他是出了名的铁面无私，眼里揉不得沙子。

崔文远带着几名弹劾方羽的御史，早早便等候在侧，个个脸上都带着按捺不住的兴奋和得意。

“崔大人，这回看那方羽还如何翻身！”一个御史低声笑道，语气中满是快意。

崔文远矜持地捻着胡须，眼中精光闪烁：“哼，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，得罪了相爷，合该有此一劫！今日，便是他身败名裂之时！”

然而，当他们趾高气扬地踏入公堂，准备欣赏方羽受审的狼狈模样时，却发现堂上只有周明和一众衙役，被告席空空如也。方羽，根本不在。

“周大人，”崔文远心头一跳，隐隐感觉不对，“今日不是审理户部侍郎方羽贪污一案吗？他人呢？”

周明抬眼，目光如电，扫过崔文远等人，嘴角露出一丝冷笑：“崔大人莫急。方侍郎稍后便到。不过，他今日不是来受审的，而是来作证的。”

“作证？”崔文远脸色微变，心中那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。

“来人！”周明猛地一拍惊堂木，声音威严，“带人犯！”

话音刚落，两名如狼似虎的衙役便架着一个面如死灰、浑身瘫软的男子拖了上来，正是那日在酒楼里收了崔文远银子的瘦高个。

“崔大人，”周明指着地上瘫软的男子，声音陡然提高，“此人，你可认得？！”

崔文远瞳孔骤缩，下意识地后退半步，强自镇定道：“本官……不认识此等泼皮无赖。”

谁知那瘦高个突然嚎啕大哭，猛地磕头：“大人饶命！大人明鉴啊！小人该死！是……是崔大人！是崔大人指使小人一伙，伪造证据，诬告方侍郎收受贿赂！那些账册，那些书信，都是崔大人找人做的假！求大人开恩，小人是被逼无奈啊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