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瑛娘!出什么事了?"梁娘子的声音由远及近。
梁瑛娘浑身一颤,嘴唇哆嗦着却说不出话来。她看着自己的手
——那双平日里只会泡茶绣花的手,此刻沾满了黏稠的血迹,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。
梁娘子提着灯笼冲进后院,橘黄色的光晕照亮了这血腥的一幕。她倒抽一口冷气,灯笼差点脱手。
"娘…。。。"梁瑛娘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,却嘶哑得不成样子,"我…。。。我不是故意的。。。…他要欺负我…。。。"
梁娘子不愧是见过风浪的人,短暂的震惊后立刻冷静下来。她三步并作两步上前,一把将女儿拉起来,力道大得让梁瑛娘踉跄了一下。
"闭嘴!"梁娘子压低声音喝道,眼睛却警惕地扫视着四周,"有人看见吗?"
梁瑛娘摇头如拨浪鼓,散乱的发髻甩出几滴冷汗:"没、没有。。。…就我们两个…。。。"
梁娘子蹲下身,伸手探了探赵三的颈侧,确认已经没了脉搏。她眉头紧锁,脸上的皱纹在灯笼光下显得更深了。
突然,她眼睛一亮,目光越过院墙,直直盯着隔壁杨家茶肆的方向。
"娘?"梁瑛娘不安地唤道。
梁娘子猛地站起身,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:"瑛娘,去换身干净衣裳,把手上脸上的血都洗干净。"
她语速飞快,"然后去敲杨家的门,就说我突发急病,请杨大娘过来看看。"
梁瑛娘瞪大眼睛:"娘!您这是要…。。。"
"快去!"梁娘子厉声打断,"再耽搁天就亮了!"
梁瑛娘不敢再多言,跌跌撞撞地跑向屋内。梁娘子则迅速行动起来,她找来一块油布铺在地上,费力地将赵三的尸体滚到上面。
血已经有些凝固了,拖动时发出黏腻的声响。梁娘子咬着牙,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。
"杨家…。。。"她一边干活一边喃喃自语,"你们不是一直压我们一头吗?这次就让你们尝尝苦头…。。。"
与此同时,梁瑛娘在屋内手忙脚乱地换着衣裳。她的手抖得厉害,系带怎么也系不好。
铜镜中的自己面色惨白如纸,眼睛里布满血丝。
她舀起一瓢冷水泼在脸上,冰冷的感觉让她稍微清醒了些。
"瑛娘!好了没有?"梁娘子的声音从门外传来。
"马、马上就好!"梁瑛娘胡乱擦了把脸,抓起一件素色外衫套上。
临出门前,她鬼使神差地从妆台上拿了一小瓶桂花油抹在手腕上——赵三最讨厌这个味道。
院中,梁娘子已经用油布将尸体裹好,暂时藏在柴堆后面。
血迹用泥土和落叶粗略掩盖,但在月光下依然能看出端倪。
"记住,"梁娘子抓住女儿的肩膀,指甲几乎掐进肉里。
"就说我突发心绞痛,痛得打滚,非要见杨大娘不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