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若问为何不去请郎中,你就说…。。。就说我不肯去,叫她帮忙抬我过去。"
梁瑛娘点点头,喉咙发紧。
"一定要把她骗过来,"梁娘子眼中闪过一丝狠厉,"只要她踏入我们院子,这事就成了。"
雨,不知何时开始下了起来。细密的雨丝在夜色中织成一张朦胧的网。
梁瑛娘撑着一把油纸伞,深一脚浅一脚地向杨家茶肆走去。
雨滴打在伞面上的声音像是无数细小的嘲笑,让她本就紧绷的神经几乎要断裂。
杨家茶肆门前挂着两盏红灯笼,在雨中显得格外孤寂。
梁瑛娘站在门前,深吸一口气,抬手叩响了门环。
"咚咚咚——"
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。梁瑛娘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快得几乎要冲出胸膛。
她回头望了望自家方向,隐约看见母亲站在院门处的身影。
"谁啊?大半夜的…。。。"一个慵懒的女声从里面传来,伴随着拖沓的脚步声。
门"吱呀"一声开了一条缝,露出春雨那张睡眼惺忪的脸。
她原本整齐的双丫髻松散了一半,一缕头发滑稽地翘在头顶。
"梁。。。…梁小娘子?"春雨瞬间清醒了几分,声音提高了八度,"您这是…。。。"
梁瑛娘扑通一声跪在湿漉漉的石阶上,雨水立刻浸透了她的裙摆:
"求求你,让我见见杨大娘子!我娘。。。…我娘病得快不行了…。。。"
春雨被这阵势吓了一跳,连忙后退两步:"您、您先起来…。。。我这就去禀报我家娘子…。。。"
屋内很快亮起了更多的灯光。
杨大娘披着一件靛青色披风匆匆走来,发髻松散地挽在脑后,显然也是刚从床上起来。
"梁瑛娘?"杨大娘站在门槛内,看着跪在雨中的女子,眉头微皱,"深更半夜的,你这是要唱哪出?"
梁瑛娘重重磕了个头,额头撞在石阶上发出"咚"的一声响:
"杨大娘子,求您救救我娘…。。。她突发心绞痛,痛得在床上打滚。。。…一直不肯去看大夫…。。。"
杨大娘闻言非但没有动容,反而冷笑一声:"哦?你娘要见我?"
她拢了拢披风,"梁娘子素来身子骨硬朗,怎么突然就病了?
再说,病了不去请郎中,找我一个卖茶的做什么?"
雨越下越大,梁瑛娘的衣衫已经湿透,贴在身上冰凉刺骨。
她抬起头,雨水和泪水混在一起流下面颊。